当你老了

年迈是岁月馈赠给生命的一大礼物,或许睿智,或许安详,或许遗憾,或许其他。那时二十一二,生活里还充盈着蓝天白云,诗与远方。

整日里幻想着四十年后的自己,应当是择一城终老,携一人白首。或许是小说里的场景太过吸引人,与喜欢的人一起隐于世事,陌上看花。那时二十七八,手里有点小钱,承担不了房贷车贷各种贷,徒留一颗骚动的心。

朋友圈满世界的奢侈品代购,上天入地的周游世界,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业余生活,生生让人迷了眼。平凡的人儿做平凡的事儿,平凡的生活自己找乐子。当月薪四位数,房价五位数的时候,生生将择一城终老变成一个昂贵的梦。于是,你想着头发开始斑白的时候,携三五好友,隔三差五出去溜溜,将年轻时落下的世界一并补看起来。那时三十有余,安于小家的欢欣,奔波于忙碌的柴米油盐。

你们家的小朋友已经学会了“人之初,性本善”,你想着晚上还有点时间,带他再报一个奥数班,技多不压身。晚上入睡前,跟你爱人聊的话题也都近乎关于孩子,你说,孩子到时候长大成人了,我们也退休了,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,反正养老金省着点应该也够用了,不用他们分心照顾。那时四十好几,来自山川湖海,却囿于昼夜、厨房与爱。

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,可孩子依旧还是稚气的模样,你开始焦虑,开始担忧,害怕你已放手,而孩子还未长成。于是,你絮叨着孩子赶紧长大,同时也享受着孩子依赖于你的亲近感,咬着牙继续担着担子往前走。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,早点成家生子,趁着你还有些精骨,能帮衬着一起照料照料。

(毛依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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