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,你好

    很多人写故乡,都会写到故乡的人,故乡的事,故乡的景,可等我写故乡时,却怎么也提不起笔写故乡的各种人,各种事和各种景。这倒不是因为对故乡的人与景无所牵挂或无所念想,而恰恰相反,就是因为有了这些牵挂与念想,才会被它给束缚住了,表达不出对故乡原有的那份最深的情。非要写故乡的话,我唯独只想把她最独特的一面写好。

    我想故乡最想让我拿出来写的,就是泥了。因为它是我童年最有趣的玩伴,也是让我最难以忘记的乡土情怀。对于出身农村的人来说,泥土对我们而言是倍感亲切的。我们生来就和泥土打交道,我爷爷辈所住的房屋都是用土坯所建,门口的稻场,家边的菜地、田地,一切都离不开土地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土地所承载的是农村人最深的情谊。

    今天,我们处在这个“流动”的世界中,为了种种缘由,离开故土,踏上了漂泊之路。但是无论我们游走到何处,无论我们的身份多么灵活自由,那份真挚的故乡情仍然一直存在。故乡的情怀其实是情感、记忆、感觉、意象的诸多浮现,它不仅仅是我们意识中的,而且是无意识深处的东西。故乡的泥土就是我意识深处中的烙印,故乡的春泥就是我对春天无限遐想的动力源泉。

    童年里,我们一群小伙伴最喜欢用泥土搭锅台,模仿大人的样子做菜烧饭,用些小石子做菜,用泥土捏成不同形状的小块作为锅台灶具。每当闹得不开心,会用泥巴和小伙伴们打闹,你扔我身上,我甩你背上。常常身上和脸上满都是,一下子就变成了陕西西安的兵马俑,但没一会儿,大家又好成了一个人,继续在一起玩泥巴。那时,还喜欢用泥巴做成电视机和游戏机的模样,用竹丝插上作为信号杆,人手一个。有时还用泥巴做个手机的形状,互相间喊着,“喂,喂,你能听到吗?”再相视一笑,好像就是真的一样。如今想来,在和小玩伴在一起的时候,在那无忧无虑的岁月里,泥土曾给我们带来多少欢乐与回忆呀!爷爷奶奶更是每天和泥土亲密接触,去菜园地里翻土施肥,种小白菜、豆角、大蒜,搭黄瓜架子等,奶奶常常裤脚上都是带着泥土回家。那种泥土的气息让人踏实心安。

    乡里人,一直没忘故乡,哪怕走到天涯,忘尽了沿路风光,根却永久地深深扎在故乡的泥土里。我的出生地,注定了这地方就是我的故乡。每每读到席慕容的“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,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”,就会感同身受。故乡,你离我这么近,那么远。我多想再捧起故乡的泥土!(王新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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