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小学音乐课考试,独唱一首歌,老师打分,差不多都有八十多分,我的同桌——音乐课代表得了九十多分。快到我了,她点着课本上的某首歌:“唱这个唱这个,这个好唱。”我没有听她的,唱的是:“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,晚风吹来,一阵阵快乐的歌声。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,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……”坚持己见的结果却并不理想,我和五音不全的另外两名同学包揽了倒数前三。“这首歌好难唱的,你唱别的歌就好了。”课代表事后还略带遗憾地跟我说。
当时也没有多想,就是喜欢“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”这样的歌词。
几年后才听到那个年代最流行的歌曲—— 邓丽君的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: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,我爱你有几分,我的情也真,我的爱也真,月亮代表我的心……”这样的旋律、这样的歌词,对当年的青年男女而言,就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,似乎月光都变得炽热和新奇。而另一首歌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经常在工会活动中循环播放,它的旋律也让我记忆犹新。“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,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哟……”歌词确实记不住,但是旋律却有余音绕梁的感觉,在耳畔久久回响。
每个年代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歌,即使唱歌的人陨落了,但她的歌声永远留在那个年代的公众记忆里。几天前,一个大学同学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则消息:
“歌手千百惠突发疾病去世,享年62岁(视频号)。”
另一个同学回复:“那盘千百惠的磁带,我们听了四年吧?”
月光下的凤尾竹我没有见过,但望江公园里月光下的吉他弹唱我见过,还有竹林、烛光、人影憧憧、轻歌曼舞。
在家的时候,月亮还是月亮;离开家乡,月亮好像就成了半个朋友(汉字好奇妙)。“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”—— 真有这样的感觉。漂泊在外的日子,曾写过寥落而惆怅的诗句:“夜深静无边,月白空中闲”“思儿不见面,别妻多匆忙”“千里明月惊尘梦,浅斟低吟逍遥游”。
新冠肆虐的那阵子,心情十分郁闷,许愿似的想到了两句:“禅心一片向明月,幽情几时化清风”,未能成诗,直把月亮当成了寄托。后来情况好转,我来到恒逸,在衙前住了半年,每天傍晚都去凤凰村后的山上转两圈,还写了一首《绕山行》:月上东山寺,风起凤凰林。潋滟长空净,娑婆万树吟。意气化双箭,挽弓用三心。来年无怅叹,今时值千金。
不久来到海宁尖山,开始了中试项目的建设,有二氧化钛、双氧水、气相重排等项目,中间起起伏伏,免不了许多波折。记得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,思绪万千,作了一首《西江月?辛丑岁末》:沥沥衣湿岁暮,伶伶客旅江湖。少年迷梦走天涯,怎料崎岖难诉。夜暗寒塘欲渡,月明沧海归途。晓江雾散现青峰,笑看风云相慕。
既是对过往的回顾,也是给未来的自己打气,希望有月明雾散的那天。后来项目都有了起色,2024年我们又开始了第二轮项目的建设。时间来到2025年初,当时二乙二醇酯项目的工期很紧,记得一个星期天刚好是小寒节气,我们五个人加班至天黑,后来去宽塘的江西小炒吃饭,有感而发,又作了一首《小寒》:深冬煦日碌光尘,恒逸尖山创业人。饥肠窄店江西菜,饱腹宽塘月下身。
身为恒逸研究院的一员,我当然非常自豪参与了各个项目的建设,但是对于缺少化学细胞的我而言,那些化学方程式、反应机理就像是天书密码,看得见猜不透,若隐若现,不明觉厉。忽然想到网上有人朗诵的一首诗 ——《月亮》:我当然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,但有一刻,月光确实照在我的身上。可生活不是电影,我也少了些运气。我偷偷地碰了她一下,却不料,她如蒲公英般散开,从此,到处都是她的模样。
这首诗不像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那么直白,但含蓄隐喻的感觉,仿佛月光一般,刹那却永恒地照在我的身上。(毛志雄)



